她在遗书里写;“儿啊......是妈的错。可我真的从没想过逼死你老婆......我只是想,像你小时候一样......一样对你好,只对你好。无论是谁面前,永远维护你,爱你......
我老了......像是糊涂了......事情怎么就错成了这样......我不知道,我真的不知道,为什么就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。”
“儿啊,真是报应......老天爷知道你就是我的命......它现在要我儿你的命......它算准,这样比直接要我的命更要我的命啊!”
旁边,交遗书物件给我的警察了解始末后,哀叹的说;“其实你妈,她也很可怜。做了一辈子寡妇,难免性格......”
他劝我看开点。
是啊,母亲她也很可怜。
母亲说她老了,怕白发人送黑发人,所以无论如何都要走到我前头去。
她说她一辈子没本事,养我却没让我过一天好日子过。
她说她真的半点办法也没有了,求过的菩萨都说,
她说她就我一个儿子,她一辈子只希望我能活。
母亲到死,都在为我。
她从年轻丧夫守寡,到艰难哺育我长大成人,几千个日日夜夜,她没有一天好过。
可她却说,是她的错,她没让我过上好日子。
我躺在病床上,眼泪像是干涸,只有心口死死的痛着。
直到最后,母亲仍旧想用她都没命换我的命。
可愚昧的母亲不懂,自杀不在保险的理赔范围。
那份保险只是前年妻子为她买下的健康险。就像我的妻子已过世,那份保险也早就过期。
一切就这样,全部荒唐的错乱着。
而我已无能无力,对生,对死,对这个世界所有的事。
母亲葬礼是老家的旁亲来帮忙撑起的。
亲戚帮我办完葬礼后,喝了一顿酒,其中有个年纪轻的兄弟拍着我的肩膀说;“堂哥你放心,到你......那天,我一定也帮你办得妥妥帖帖的。”
旁边的人一脚去踢他,讪讪笑着跟我说;“他喝醉了,说胡话。”
我只是一笑,并不觉可怕,也不难过。
我知道,那一天,我也快了。
葬完母亲后不久,我病情恶化,医院开的吗、啡已经作用不大了。
我每天都在无尽的痛苦里受磨折。
像有人分分秒秒拿锯子锯我的骨,像浑身被扒了皮扔进油锅,又像千千万万的蚂蚁从脚背啃噬我
的身体。
翻来覆去,总觉得妻子母亲在医院走廊说的那句话,是对的。
报应。
都是报应。
从头到尾,错的人只有我。
该下地狱不得好死的人,也只应该是我。
母亲和妻子都是枉死的。
窗外有沙沙的响声,微凉的风吹散一点夏的灼热。
我的眼皮渐渐沉重,我太累了,我决定好好的去睡一觉。
好好的睡一觉。
朦朦胧胧,我总觉得我这一生,只像是做了一场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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